如何解决随迁子女就地高考问题,北大张千帆教授和十几位法律界同仁提出恢复全国统一高考。并认为,“随迁子女之所以面临就地高考难题,纯粹是目前‘分省命题’体制惹的祸。今天中国已没有真正的‘统考’,所谓的‘统考’其实是全国每年在同一时间的考试,但考的是17种不同的试卷(全国卷加16种分省卷)。一旦恢复真正的全国统考,考生不论户籍,在哪里考试都是同样的试卷,并以同样的分数线录取,随迁子女考试问题顿时消失。”(10月27日《南方都市报》)
我赞成统一高考,但是如果认为只要统一高考了,这个问题就能顿时解决,就把异地高考问题的解决想得太简单了。
首先来看,全国现在还有10多个省市是用的全国统考卷,那么,这些地区是不是可实现随迁子女就地高考呢?答案却是否定的,上述这些省区中,海南、甘肃、青海实行十分严格的高考报名条件限制,以严防高考移民。海南要求“户籍+学籍”双证报考,有户籍而没有学籍者不能报考,有学籍没有户籍者不能报考。2008年,青海传出消息,该省文科前10名中查出3名是高考移民,包括“状元”,对此,舆论一致强烈谴责高考移民破坏高考公平。
按照张千帆先生等人的建议,实行全国卷统考,要再实行统一录取。可问题是,如果各省能同意,那么,现在的就地高考问题早就不存在了。
统一标准录取,还面临十分严重的地方教育质量差异问题。对目前实行全国卷的地区进行分析,2011年贵州理科一本线448分,文科516分,而青海理科一本线380分,文科线430分,相差就达七八十分左右。而由于各地教育质量的不同,有条件的考生无疑会涌入教育发达地区读书,以便提高自己的竞争实力。
高考制度包括考试制度和录取制度,考试只是提供录取的成绩依据,分省命题也好,统一高考也好,提供的只是高校录取的依据,怎样派这一成绩的用场极为重要。张千帆先生等人认为,分省命题掩盖了录取分数线的巨大差异,所以各省极力反对统考。而其实,各省市根本就没有掩盖巨大差异,而是公开差异——录取分数差异,不过是录取率差异的表象而已。
在目前高考录取指标极不均衡、地区教育发展差异巨大的背景下,就是实行全国统一卷、考生可自由报考,如果还是按照计划录取,最大的可能还是,“统一考试+分省按计划录取”。考生在全国各地都可以考,但录取回到原籍所在地,这只解决了考试问题,但带来的问题就是教育质量移民(包括学籍“空挂”);至于张千帆先生等人设想的“统一考试,统一标准录取”,基本上没有任何现实可行性。一个事实是,在高校自主招生举行的面向全国考生的测试中,如果按照一条标准,全国有10多个省市没有一个学生可进复试分数线。
以笔者之见,解决随迁子女就地高考,必须全面推进高考改革,尤其是录取制度改革,这比考试改革还重要。总体看来,正是计划体制造成了当下教育严重的不均衡。要打破现在的按计划集中录取,实现高校的自主招生,其模式是“统一高考+自主招生”,如果采取这种模式,目前高水平大学的自主招生,只要不再与集中录取嫁接,被高校自主招生的学生,不再参加集中录取,就可以推行就地高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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